执法如山的王士棻

来源: 泾渭           时间:2017-10-25 16:17

  人们都比较熟悉清代乾隆年间的两个著名人物,一个是巨贪奸相和珅,一个是文人才子纪晓岚(纪昀),而当时有一个华州人,与这两个人都产生一些瓜葛,这个人就是王士棻。 

  王士棻,字检斋,号兰圃,华州城东虫王庙(在今莲花寺镇瓦头村)人。他生于清康熙六十一年(1722),卒于嘉庆元年(1796),享年75岁。他的仕途全在乾隆一朝,从事刑狱司法几十年,以执法如山,精明干练著称。乾隆十九年(1754)考中进士,与纪晓岚为同年进士,二人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 

  考中进士后,王士棻进入翰林院,乾隆二十五年(1760)选入中央六部之一的刑部任主事。刑部主管全国的法律刑罚政令,主事是一般部员。后相继升为员外郎、郎中。刑部下分17个司,员外郎是司的副长官,郎中是司的长官。此后,他却因触犯了奸相和珅而仕途不顺。和珅深得乾隆皇帝的宠信,位极人臣,招权纳贿,权倾天下。许多官员对他都是趋炎附势,竭力讨好,但王士棻禀性刚直,从不阿附和珅。而且在和珅的心腹家奴犯法时,坚决秉公办案,绝不姑息枉法。 

  早在和珅担任京师九门提督时,他的一个心腹霸占通州一车行,州民告于刑部,王士棻审理后,依法将和珅这个心腹发配到黑龙江为奴。在和珅势倾朝野的乾隆五十年(1785),他的一个家奴因与民争利而犯法,由刑部4人承审,有二人托故离去,一人始终不发一言,只有王士棻独自审讯定案。刑部长官恐得罪和珅,欲宽解减刑,王士棻力争,愿一人承担全部后果,才使这个家奴受到应有的刑罚,和珅因此对王士棻怀恨在心。 

  乾隆皇帝曾召见王士棻,认为“得一可用这人”,第二年就将王士棻由刑部郎中,提升为刑部右侍郎(刑部副长官),但不久被罢官发配到新疆,乾隆叹道:“士棻可惜。”到新疆不到一年,王士棻就被释回,乾隆有意再任命他为刑部侍郎,这时和珅就上奏说:“录用有过失的人,恐不宜太快。”于是王士棻被任为刑部员外郎,再迁郎中,后又被任为江苏按察使,负责江苏全省的司法行政。在江苏任内,江苏巡抚(一省最高长官)、布政使(掌一省政事)因事获罪,和珅反而上奏,认为王士棻没有及早参劾,有负皇恩,应罢职发配充军。乾隆皇帝虽没有将王士棻发配,而是调回刑部,但降为员外郎使用。一年后,乾隆还想提升王士棻为刑部侍郎,和珅却谎奏,说王士棻已退休回乡了,此事便罢。 

  虽然王士棻因和珅屡屡作梗,仕途没有更大的发展,但他于司法刑名上却严格公允,断案神明。王士棻与人交往,谦恭谨慎,毫无锋芒,但在法律上却执法如山,就象南宋的岳家军一样,屹不可撼。 

  山东章邱有一人向屠户魏贞子索债,被杀于半路,凶器是一把屠刀,章邱知县即定魏贞子为凶手。魏贞子之兄赴京鸣冤,王士棻奉命审理此案。他亲自赴章邱勘情密访,查得正凶张大,使魏贞子得释。山东泰安有寡妇亡夫之叔逼其改嫁图谋财产一案,知县与知府贪赃枉法,判寡妇再嫁。寡妇不服,上告于刑部。泰安知府向审理此案的王士棻行贿五千金,企图维持原判,王士棻予以严厉斥责,拒受贿金,坚持依法办案。结果,知府被革职,知县与寡妇之叔被判徒刑。江苏邳州(今邳县)有舅父告外甥夫妇毁其母之墓,知州以其舅目睹而定案,拟判外甥夫妇凌迟处死。王士棻当时在江苏按察使任上,觉得其中有些蹊跷,遂亲自提讯复审,得知舅父系外甥后母之兄,后母欲使亲生儿子独霸家产,其兄就设计陷害外甥夫妇。王士棻审清原委,为外甥夫妇平冤。王士棻审案力求周密严明,凡有鸣冤及疑狱,都亲自审讯。据称,他平反的冤狱“不可屡数”。王士棻曾说:“司法者的弊端,莫大于有成见。唯有平心静气,始能审出案件的真情。真情出则是非明;是非明,刑罚才能适当。” 

  王士棻虽任刑官几十年,但也以文章著称,曾主持山西、广西二省乡试,担任过云南、贵州二省学政,而乾隆皇帝却更看重他在司法方面的能力。就是各钦差大臣赴外省办案,无不奏请王士棻同往。大学士刘墉,才识甚高,很少赞许别人,但他却称赞王士棻为“少年老吏”。大学士纪晓岚评价王士棻“端重精明,翘然出众”。 

  乾隆六十年(1795)王士棻致仕回乡,次年去世。王士棻的儿子王志沂、王志淇兄弟请求父亲的老友纪晓岚撰写墓志,身在北京的大学士纪晓岚慨然命笔。在文中,他记述了王士棻的生平及业绩,还深情回忆了他与王士棻的交往,也为王士棻“不竟其用”,未能充分施展才能而惋惜不已。 

  王士棻去世后的第四年,屡屡梗阻王士棻的大贪官和珅终于倒台,被嘉庆皇帝处死,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。而王士棻的事迹却因大才子纪晓岚的笔墨记述,长久流传下来。 

    纪晓岚撰文的墓志铭,由军机大臣、韩城人王杰书写后刊石。但因北京距华州遥远,王士棻葬期又急,该墓志铭未能附葬。后藏于北京的华州会馆,现下落不明。幸华县民间有拓本尚存,可一睹纪昀之文采,王杰之书法。(闫广勤  秦渭平